吴肃其实也并不像他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、恬淡如菊的模样。
至少他心里是真的想说点什么的。
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,靠在一起,一待就是一个下午。
什么想法都可以说,什么东西都能分享。
“心一。”吴肃轻轻唤道。
“嗯?”李昕伊抬眼看他。
“刚才路过处州城的时候,我就很想问你,你在处州时都是住在哪里的,又去过哪些地方。只是你一直都在酣睡,直到我们出了城。”吴肃垂下眼帘,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模样。
李昕伊心里再次土拨鼠尖叫,但是面上还是维持了平静的神色。
“我啊,”李昕伊说道,“住在南街,附近有商贾、有贩夫走卒,什么人都有。我要画画,基本上不怎么出去。除了卖画的时候,会借房主人的牛车,去西街的墨泉阁卖画。”
吴肃正听着,然而李昕伊却停住了嘴。
其实是李昕伊正觉得自己这样的表达平淡而无趣,事实上他在处州的生活本来也没多有趣。
见吴肃很有兴致的模样,李昕伊接着道:“我在卖画时,结识了墨泉阁的少东家,此人姓赵,当时是处州府的知府,如今已经是杭州府的参政了。”
李昕伊抬头看了吴肃一眼,低声道:“正是此人写信邀我去杭州的。”
吴肃说:“是么。”
李昕伊只觉得从早上起来开始,自己做什么都不对,话也说不利索。
他已经放弃自我治疗了。
其实是李昕伊想多了,吴肃并没有认为李昕伊是在炫耀什么。
如果他真的想用自己认识什么知府参政,他们关系如何如何交好来给自己脸上贴金,那就不会等到今天他问了才说出来。
他看着李昕伊因为羞恼而泛红的双颊,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腕,像前两次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