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屠无归对视一眼，都对着她摇头。

“你们觉得我做不到？”夜溪做生气状。

无归笑：“神不是那么容易死的。便是我和凤屠，被竹子捅过的窟窿还少？”

凤屠也笑：“神躯之大，不是仙魔可比拟，便是你能一剑一个窟窿，不等你捅死他，他就已经自己长好了。”

无归：“所以，与其以快取命，不如你弄个很大很大很大的锤子，一锤砸死。”

那自己得长多高？

夜溪果断抛弃这一不合实际的想法，老老实实看那本一枚珠换来的《神界简史》。

前头说神界起源，与母星的说法差不多，混沌分清浊，生神物，神界初现，然后由小及大，由少及多，无数岁月衍生至今，神仙凡三层大宇宙，神界无边无际只算一个，仙魔界更多，修真界要少，还有纯粹只有凡人的凡界，在书里的态度却是被半句略过，仿佛那是将要消失的世界角落一般。

夜溪将这段话朗诵出来，若有所思：“有没有一种漏斗的感觉？仙魔界是从神界漏下去的，修真界是从仙魔界漏下去的，凡界便是从修真界漏出去的。”

扬了扬书本：“且这里说的多寡，并不以数量，而是面积来算得。比如仓禹，咱们当初坐井观天，觉得挺大了，可到仙魔界一看，比它小的可是难得。”

“仙魔界，修真界，凡界，是不是神界剥落下来的老树皮呢？”

四只觉得她的猜测有一定道理，但书里并没提这个。

夜溪继续往下看：“哦，后面写，神界之外，三层大宇宙再外，是更加无尽的外宇宙，危险重重。啊——这里说，有些危险会危及到神界安危，所以，神族巡视保护神界。咦？怎么不说是什么危险呢？怎么不写了呢？”

夜溪微微抬头，假设自己戴了副眼镜，从眼镜上方看人的样子：“果然神界外头还有大空间。”

“嗯，无尽虚空。”凤屠点头：“虚空里当然有危险，最可怕的是墟，别的——为什么我的传承记忆这一块是空白的？”

凤屠看向无归。

无归已在皱眉，看来遇到了同样情况。

夜溪便道：“你俩太小，权限不够。哦，这上头写了，身负大责任的都是有大能力，而没有大能力的请别捣乱。”

这还真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啊。

又翻看几页，夜溪惊讶：“神不用为修炼争夺资源了，但他们争夺的是——活命的机会。这跟北辰对上了。”

众人脑袋挤在一处看，只见书上写得分明，神界，没什么大阶小阶的进阶之劫了，所有神，只要到了那个点，自然而然就会升级，不用挨劈了。

但现实还不如被雷劈呢，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——强制性的考核。

在夜溪理解来，是神界的天道在有意控制神族数量，每隔一段时间，不限定地域，会有一道神秘的力量降临，大把大把的将神抓进某种特殊的空间中。

这特殊的空间被神族称之为——神屠场。

进入神屠场之后，谁也不确定会面对什么，或许是相对立的神，或许是神亘古的敌人凶兽，或许是来自天地的威胁，或许是无法想象的存在，也或许，什么都没有。

而进去的神只有一件事可以做——活着。

活着等那空间打开，活着出来。

书上将神屠场称之为——天选。

每次活着出来的神，从零到全，全看运气。

夜溪皱了皱眉：“神太多才用这个法子优胜劣汰吗？不是说神界无限大？还是说——需要神去死达成什么隐秘的目的？”

无归凤屠表示：“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？”

吞天低低一笑：“神龙凤凰尊贵，想来神屠场难不住你们。”

火宝：“会不会根本就是上层神的游戏？”

夜溪又掀了几页，摇头：“这上头说，神屠场的出现全无规则，或许某个地方一连出现好几次，也有的地方从来没出现过。”

吞天：“这是普及类的大路货，真有内幕上头也不会写。”

“这倒是。”夜溪忽而一笑：“我突然想到，这件事情完全影响不到我们，见机不好，让小石头带咱回家去呗。”

四只：“”

好有道理。

但是——

无归：“这样的话，小石头未免太过逆天，你有问过它究竟什么身份吗？”

夜溪道：“这不找不到它嘛。”

凤屠道：“能不用便不用吧，我怕你太张扬引来神界天道的故意针对就不好了。”

夜溪默。

她是合法居民了吧？肯不肯放过她？

天道群：你得守法先！

吞天开口：“这样一柄大砍刀悬在头上，毫无预警，毫不通融，啧啧，可以想象，以为成了神会怎样怎样的人们，肯定有一大批受不了这个落差呀。”

在下头时只要找资源提升修为就行了，对手是和自己一样的人，谁怕谁啊。以为到了神界能歇口气了，谁知？对手升级成看不见的存在且无法反抗！

肯定有自暴自弃的人。

毕竟过了今日不知有没有明天的，还不如把以前没享过的福都享一遍，比如醉生梦死，作恶杀生之类。

宣泄内心的不甘愤怒惶惶与绝望。